黄　海[海　南]：新疆棉的悼词

    一

棉花中的花絮飘散

面向太阳盛开

它沉默不语

只有风会和它沟通

飞过的蒲公英

凋谢了一撮又一撮

新疆棉生长在这片

广袤无垠的土戈壁

棉花紧紧地将自己裹着

高原上的寒风

是一道最大屏障

天山上的白雪

悄悄地映衬着雪莲

    二

但在丰收的季节

另一座天山

用佝偻的身形

用最卑微的姿态

在这高原上站着

这座矮矮的天山

不曾孕育过雪莲

新疆棉，畏惧寒冷

用一层厚厚的壳

将自己包裹得很紧很紧

畏惧寒冷的人们

却不曾有那样的外壳

    三

新疆棉，或是成为盔甲

或是浸染血液

坚硬的铠甲褪下

将柔软的一面显露出来

让每一个人都享受温暖

支撑着它们生长的

或是明亮的月亮

或是暗淡的太阳

新疆的棉花开了

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雪白之色

像是天上的飞雪

悄然落在地面上

燃烧的棉花

将棉絮抛向天上

在高山上，是人们

希望寄托的地方

    四

当新疆棉漫天飞舞的时候

就是一场灵魂的丰收

生命最初的留念

在花朵之中

有千万朵忧伤

在雪白的棉絮里盛开

棉花正在祈祷

希望能够飘向全世界

有多少种疑惑

会被温暖融化

露出解开生命疑惑的答案

在棉被之中

温暖集中在生命的语言内

    五

黑夜睁开了眼睛

看向了世界的远方

纯白色的棉花

从来没有控制过自己的想念

只会乘着路过的风

向着远方飞去

它们在这里坚守了

不知道多久

却只有寒冷到来的时候

最怕冷的棉花飞到远方

在寒风中把温暖铺在床上

它用身躯来书写

铺成一片生命的白

    六

新疆棉，花朵绽放的声音

是大地在咀嚼温暖

花朵沉默的幻想

是天空在编织光明

沉闷的世界在矗立着

岁月，依然在转变

这一生时光的永恒

让棉花继续延续

棉花，到天山之上

带下来雪莲的香味

到太阳之上

带来了阳光的温暖

告别昨日，它已经死去

脱离坚硬的铠甲

来到棉被之中

    七

曾经冻死在路边的尸骨

已经化为灰烬

看看躲过死神的镰刀

用温暖传送到了寒冷的洞窟

一道道，生命的光

新疆棉之中蕴含的春天

又一次觉醒了

棉花，时光的面

变成一根根白发的点

命运将棉花拉成更长的线

用最脆弱的成长

去抵挡严寒，去吮吸

沾染大地的血液

    八

伴奏的乐曲

在绿叶的沙沙声中重演

世界安静了

用一种万古不变的态度

去书写纯白色的故事

新疆棉，一年年

一代代，一片片

在这片高原戈壁上生长着

用黑色的杆

去为生命做最初的祷告

去写完对寒风最后的托付

作者简介

黄海，2008年出生，蒙古族，海南省海口市海口中学初一学生。海南省作家协会、中国诗歌学会、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。出版诗集《黄海诗四百》。先后在《文艺报》《西湖》《振风》《当代教育》《华星诗谈报》《海华都市报》《世界日报》等多家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发表作品千余篇。作品入选《中国散文诗选》等数十个选本。曾荣获《诗刊》全国征文铜奖、中国诗歌艺术少年奖、上海儿童文学原创征文学生组一等奖、第七届中国儿童诗歌大赛二等奖、第二届中国作协志愿文学大赛二等奖、第二届全国残联诗歌大赛一等奖、梁斌小说奖等。

（插图设计：小鱼儿；责任编辑：刁江波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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