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海广阔无垠,容纳的生命数不胜数。鱼跃的最高限度不会超越天空,而海浪则是一条分界线,挡在鱼与云之间。鱼若是想要看到天空,就必须要突破这一层桎梏,才能看到蓝天。
遨游在大海的鱼群,有千万种品种,它们各不相同,却志同道合。大海中,一群黑压压的生物组成的长河正在前行,它们就像是大海中的乌鸦,飞快地向着远方游去。它们的队伍形似长河,又形似圆形,身体和头都朝着一个方向。
这是沙丁鱼,也是沙丁鱼群。岁月磨砺,让它们早已变得默契无比。在它们的祖先那一辈,就已经铸就了默契的楼台。它们并不强大,但它们却活了下来。它们被各个种族的水生生物分食,却无力反抗,却能在危机之中继续生存。
它们也曾受挫,被无数天地吞噬,每一次迁徙,能活下来的鱼都不易。它们会遨游大海,最远的鱼群甚至可能有跨越太平洋的路程。
此刻,在地球太平洋北部海域旁的一座小岛上,一个渔民看了看屋子周围的植物,看到了他们熟悉的芦荟花。芦荟花已经露出了脑袋,花苞很快就会成型。
而在并不知道与此地相距多远的地方,一片蔚蓝的海水中,刚才还在捕食的鱼群,迅速聚集到了一起,排列在一条全身银光闪闪的沙丁鱼身后。这条银沙丁鱼是它们的领袖,却不是它们的首领。在沙丁鱼群中,领袖是能正确领导每一个成员的,而不是负责命令的。就算是领袖,也没有太多特权,最多就是在族群中受到尊敬点。
现在,它们该开启这一场征途了,这一场一路荆棘的征途。北方的水域是它们的终点,而一路上的天敌,或许已经在等着了吧。
这是一群由十多群沙丁鱼群组成的巨型沙丁鱼群,它们改变了曾经的战术,这一次,它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抵达终点。它们离开的时间已经不算是太早了,在它们之前,这片水域就已经有几小群沙丁鱼群汇聚在一起离开。
这条浩浩荡荡的队伍,就像是一条墨黑色的神龙,朝着远方游去。它们就像是飞鸟,大海就像是天空,而它们就在其中自由飞翔。它们的速度很快,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这片水域。大部分的沙丁鱼都回头望了一眼,还不知道,它们下一次还能不能回来。
它们势如破竹,那些老一辈的沙丁鱼在银沙丁鱼身后,它们鱼群中最熟悉安全路线的鱼,也可以为所有的成员引路。很快,它们就被发现,是一群旗鱼看到了它们。
银色沙丁鱼迅速转身,从长龙的身体中向后游去。而老一辈的沙丁鱼迅速停来,后方的年轻沙丁鱼穿梭而过,迅速与老一辈的沙丁鱼调换位置,游到了最前方。而银沙丁鱼则一直游到了队尾。长长的队伍迅速分成了五段,每一段都聚成一团,朝着中间的一团沙丁鱼靠拢。而银色沙丁鱼则游到了聚在一起的球的最前端。
在它们被海豚捕食的时候,就会被海豚追逐成一团,这样更方便它们的天敌进食。可这样,也就离开得更快。若是还保持着之前的队形,就算银沙丁鱼率领一批鱼逃出来,而后面的成员也可能被阻截,这样就会死伤惨重,局面也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这些鱼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这一次的行动,它们加入了进来,它们就必须不惧死亡。
旗鱼群很快就分散开,一个更大的球形成,包裹在沙丁鱼群组成的球形外。旗鱼的数量并不多,因此这个包围圈也是稀稀疏疏。这一次,这些旗鱼怎么也没有想到,这些沙丁鱼居然不管不顾,将它们视若无物,甚至擦着它们的喙游过去,旗鱼群的统领眼光锐利,看着从前方游过的沙丁鱼,那沙丁鱼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惧意。而旗鱼首领也趁此机会,瞬间咬住了那条沙丁鱼,并且吞入腹中。
旗鱼们并不傻,一看这架势,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既然无法困住那些沙丁鱼,那为何就非得要将它们困住呢?所有的旗鱼放弃了之前的战术,紧紧地追在沙丁鱼群之后,用喙去刺,用嘴去咬。沙丁鱼怎么也不可能比旗鱼游得快,而在后方的沙丁鱼也无法轻易躲开后方的攻击。忽然,后面一小团沙丁鱼忽然脱离队伍,朝着后方迅速游了一段距离,就待在原地不动了。五六条旗鱼忽然就脱离了它们原本就有上十条旗鱼的队伍,朝着后方游去。又有一团沙丁鱼忽然转身,朝着身后游去。
它们看见它们的同伴在后方享受不动的盛宴,自己自然也就无法容忍,这一次抓住机会,也就都朝后又去。旗鱼统领尽管十分不甘,但前方的“火鸡腿”无法获得,而后方的“小鸡腿”却唾手可得,哪一个更好谁都知道。
当后方已经完全看不到旗鱼的时候,所有的沙丁鱼心中都涌出了一抹欢愉,一抹可惜。它们的快乐自然是不言而喻,而惋惜则是在为那些献出生命的沙丁鱼而感到可惜。
可如今已经脱离险境,而银沙丁鱼眼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凝重。它心里清楚,这只是个灾厄的开头,距离它们的终点还不知道有多远。队伍再一次恢复原形,继续向着前方游去。现在旁边暂时只有一些跟沙丁鱼差不多的小型鱼类,还没有任何危险,可前方必然会有更多天敌正在等待。
很快,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山,山的顶峰露出水面,形成一座小岛。只要这座山出现,就代表它们并没有偏离航线。这座山并不是在它们祖先出现之前就存在的,而是它们看着出现的。这座山,原本并没有超出水面,它现在之所以能有这样宏大的规模,是各种迁徙的鱼类所造。它们每一次迁徙而过,族群内的成员都咬住一颗小石子,或者一些砂砾,堆积到小岛上去,而这座岛屿也就是这样被一天天堆积而成的。
它们按照祖先的规矩,将曾经的习俗都进行了一遍,才继续赶路。而在这座山远方的那些黑点,显然就是它们的天敌了吧。银沙丁鱼趁着它的同伴正在进行习俗,浮到了水面上去,果然,远方的那片天空之上聚集着一大群黑压压的海鸟,看来是在等着它们这些沙丁鱼“越境”了,这样也能让它们饱餐一顿。
银沙丁鱼在心里叹了口气,又向下看去,看着它们这规模浩大的队伍,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鱼安全度过。前方危机四伏,而它们却无从抵抗。它们若是要绕道走,也躲不开那些天敌。那些天敌可不是死的东西,它们是活的,就算它们绕再远的道路,它们的天敌也会挡着它们前进。
仪式很快就进行完了,在这座海岛的山脚下又多了一个紧贴着山脚的土丘,而所有的沙丁鱼此刻也应该要上路了。很多沙丁鱼早已发现远方的敌人,也忧心忡忡地看着银沙丁鱼。每一次迁徙,是下一代故事的开始,也是它们这一代大部分人故事的结束。这一次,它们没有用长龙队伍,而是聚成了一个球,一半年轻的鱼在最外边,老年的鱼在第二层,而一半年轻的鱼在最中间,朝着远方游去。
银沙丁鱼依然游在队伍的最前端,朝着远方的危险游去。很快,远方的鱼群接近,是各种鱼类汇聚而成的天敌鱼群。沙丁鱼群游在一群波涛下,就似是这惊涛,它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不惧任何对手。而此时,海上和海下形成两极世界。
浪花打在了这座高山上,惊涛拍岸,海浪翻滚。沙丁鱼群组成的圆形开始分散,在保持圆形的范围内,躲避开了敌人的攻击,但此时天敌的数目众多,就算它们的速度再快,也不可能毫发无损。而继续向前奔腾的海浪,则在海岛附近的礁石上拍击,涛声不断,而波涛却被这些礁石挡住。天上的海鸟瞬间看到了海下的动静,朝着沙丁鱼群飞了过来。海下,在沙丁鱼群形成的圆的左侧,忽然就多了一个洞,数量众多的鱼群忽然散开,而第一只海鸟也在此刻从天空上飞来,穿过波涛,叼着一条鱼重新离开了海水。
敌人从四方攻击,“圆”再也无法招架攻击,瞬间就在此散开。沙丁鱼散开到四方。在此刻,还能维持向前的意志就已经算好了,还管什么排列呢。鱼群就这样四散着向前,它们虽然已经不成圆形,却也忍耐着心中的恐惧,没有专门去躲避敌人的攻击,向着前方游去,只是在游动时稍微调整一下位置,以躲避完全不用承受的伤害。
忽然,银色沙丁鱼眼前蓝光一闪,身体的中部忽然就传来了剧痛。它微微侧过头去,就看到一根如长枪一般的蓝色长刺刺穿了它的身体。它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,尾巴一摆就朝着一旁游去,摆脱了尖刺的束缚。
它原来浑身都是银色的,连别的沙丁鱼黑色的背部也变成了银色的,而原本该是银白色的地方更是隐隐呈现出纯白色。而现在,血染鳞片,鲜血从鳞片的缝隙中流进去,遍布身体各处,就好像是血色的筋脉浮现在了它的身上。它依然得要努力向前游,不然就必将死于非命。它受伤了,但周围的猎手绝对不会因此而放过它,更何况,它相信自己不会死去,只要能游出这片危险的区域,它就能够想到活下去的方法。
每一条沙丁鱼,都要看每一个方位的敌人,上方有敌人,下方有敌人,前后左右都有敌人,而银沙丁鱼必须要保持谨慎,并且拥有清醒的头脑。可此刻,这位领袖还在努力游动着,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做别的,只是在机械地向前游动。银沙丁鱼的鳃过滤的水,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,这里面有自己的血,也有它的同伴的血,可没有敌人的血。它现在的脑子也已经不太清醒了,就如一团乱麻,没有任何思维可言,身上的疼痛,身旁的血腥,都让它无法再正常思考,无法再保持平静,更是无法顾及他人。
游了一段时间后,血腥味消失了,它侧过身体,身后只剩下了几个小小的黑点,可能是正在离开的天敌。而身后的鱼群的数量似乎只是少了一小层,看来这一次死亡的数量也较少,这让银沙丁鱼的心中的压抑缓和了不少,可却还是蒙上了一股悲伤。它们的队伍中,恐怕会有数量上亿的沙丁鱼,所谓消失的一小层,可能也有接近百万条沙丁鱼殒命。这是它们的天敌的一场饕餮盛宴,也是一场对于它们来说的死亡盛会。
这时候,想到这里,它也就不太郁闷了。那些受伤的鱼大多数都死在了其它的生物的腹中,而它至少还活着。那个将它穿透的洞较大,现在却已经不再流血了。若是那时它游得慢了一点,尖刺刺得向前了一点,那它也就必死无疑,那个洞差一点就危及到了内脏。现在摇摆尾巴依然带着一股疼痛,但它游动的速度却不比之前慢。
银沙丁鱼又一次浮出水面,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夕阳,又潜下水面。它想了想,它们是早上出发的,而那些前辈一般也是在这个点出发。按照前辈们说的,游到半夜就会遇到大型的珊瑚礁,那里作为安身之处是最安全的。可它们现在就已经能看到一些低矮的藻类和珊瑚礁了,它们这种方法果然前行的很快,至少多赶了四五个小时的路程。
它们游到了珊瑚礁群上之后,游到了一块平坦的巨大珊瑚礁上,让其它的沙丁鱼记得明天来这里集合。它的伤口的情况并不怎么好,血液并没有流出来,可这个伤口绝对不可能再愈合,就算是恢复得再好,恐怕也会留下一个小洞,也会有害于它以后的游泳。
银沙丁鱼的头脑现在还不太清醒了,却也比之前好了很多。几个小时前,它还在危险之中,而现在转危为安,情况也好了很多。可它的脑子中总是有一团乱麻,这一次,究竟是它没有领导好众人,还是成员没有做好呢。或许,双方都有一点问题,但最大的问题,还是它们自身的问题。从古至今,沙丁鱼就是一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鱼类,它们面对天敌的猎杀,就只能逃跑,绝对没有可能反击。它们能够捕食的,也就只有浮游生物和一些小生物了,而那些来猎杀它们的猎手,不就跟它们自己一样吗,而它们在那时就像那些小生物一样,除了逃之夭夭,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被猎杀的命运,绝对没有可能去反抗它的天敌。
身体上的疼痛仿佛传达了全身,最后在银沙丁鱼的脑袋里挥之不去,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雾霾,怎么样也驱赶不走。它的脑子原本很清明的,面对危险的情况也能迅速做出反应。这一次,不知道是被血腥味干扰,还是被疼痛霸占头脑,怎么样也无法思考。
一夜未眠,在晨光还未出现的时候,它就跑出去开始觅食,很快就填满了肚子,在四周到处游荡。很快,其它的沙丁鱼就陆陆续续的醒来,纷纷从珊瑚礁里游出。不得不说,这样一看,真是让人震惊,毕竟上亿条沙丁鱼在同一平面上,简直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地毯,专门供给巨人使用。可是,它一想,规模这么宏大的鱼群,也只不过是被猎杀的猎物罢了,心中就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悲伤。
但是这种悲伤没有持续太久,它们就上路了,这是绝对不能懈怠的。也许它们的故事很短,但路途还很长,若是在这种心态下止步不前,那这一场迁徙也就不用继续了。很快,它们就踏上了征程,它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途需要走。
在这段路途中,带着无数的未知,带着无数的凶险,可是它们还需要继续向前,它们如果只是停留在这里,那它们怎么完成生物钟交代给它们的任务。
远方茫茫的海水,藏着的凶险它们祖祖辈辈都曾经经历,那它们现在害怕什么呢。
很快,猎食者的身影又一次出现,很快就到了它们眼前。那是一条鲨鱼,一条饥肠辘辘的鲨鱼。它错过了前两列沙丁鱼的迁徙,而这一列沙丁鱼数量如此众多,看来它是可以饱餐一顿了。这一次,鱼群甚至都没有更换队形,更换队形后游泳的速度太过缓慢。
而当鲨鱼游了过来之后,它震惊了,这群鱼似乎根本不打算跟它纠缠。要是换成之前的沙丁鱼,肯定都会迅速闪开,空出一片巨大的缺口,被沙丁鱼所戏弄。而这一次,它同样只是吃进去了一口海水,但这些沙丁鱼却在躲避的同时继续前进。虽然这些沙丁鱼的眼中都含着一抹恐惧,却还是在继续向前,若是没有看到它们眼中的情感,恐怕还真会认为这些沙丁鱼傻了,而这也就是它震惊的原因所在。
第一条鲨鱼开始了攻击之后,自然就会来更多猎手。很快就有海鸟聚集此处,盘旋在天空之上,随时都准备着攻击而来。而沙丁鱼群也无可奈何,迅速变换阵型,变换成了一个圆,继续向前进。不知道为何,银沙丁鱼的脑子忽然就感到一阵晕眩,原本很清明的思维,忽然就变得混乱,就如一团纠缠的线团,到处都打着死结,怎么样也解不开。
而在身上已经不太疼痛的伤口,忽然又似乎传出了一阵剧痛,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昨天。银沙丁鱼清楚,它现在这种状态,绝对不可能领导好沙丁鱼群,这上亿条沙丁鱼,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啊。很快,一群旗鱼聚集于此,又引来了海豚,最后,有无数海鸟在它们的上空盘旋,比第一天聚集的数目多得多。各种种类的海洋生物都有,无数的天敌都来了,该来的天敌都来了,它们形成了立体战斗兵团。而昨天,它们用血肉之躯喂饱了一批天敌,如今又来了一批又一批,冤冤相报,总有了的时候。
沙丁鱼群依然悍不畏死,一往无前。不知道为何,这些沙丁鱼今天的思维格外活跃,脑海中一片清明,就只有银沙丁鱼独自昏昏沉沉、晕晕乎乎。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,每一个方向都有前来的敌人。而银沙丁鱼虽然脑袋昏昏沉沉,却还是努力维持自己的意识清醒,看着四面八方的敌人,以防备它们再一次攻击。
它们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海浪,永远都保持着向前冲击的姿态。它们在礁石上碰得头破血流,敢让自己干死在沙滩上。沙丁鱼依然还在勇敢向前,它们这一次还是没有保持住自己的圆,但却依然在飞快前进,它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游出去,绝不能在此地滞留。
在天敌的追逐阻截下,它们还是硬生生地突围,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。而在队伍的最前头,银沙丁鱼居然脱离了圆,一马当先,游在队伍的最前端。
很快,在北部海域一旁的陆地上,那位渔民看着盛开的芦荟花,虽然绽放得不艳丽,甚至算不上是有花的美丽,可它却是在恶劣的环境下盛开的花朵。玫瑰纵然美丽,看沙漠里是否真的有玫瑰开放,或许只有凋零的花瓣能够解答。
渔民推测了一下时间,也想象着沙丁鱼一路远渡重洋,历经无数艰险。不知道为何,他忽然就进屋拿起了他的包袱。一路上,他还在走着,他要赶去那个最适合捕鱼的地方,每一年捉捕沙丁鱼的时候,他都回去那里。今年,他靠着打渔大赚一笔,已经算是小康家庭,生活自给自足。
走到目的地后,他拿着望远镜,朝着远方望去。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,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蓝,天上和海上都是一样。他似乎犹豫了会儿,又下定决心,他走到一根木桩子前,解开了系在上边的渔网。
作者简介:
黄海,2008年出生,蒙古族,海口中学初一学生。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,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,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。有500余篇(首)诗文发表在《扬子江》《绿风》《台湾秋水》《西湖》《海燕》《千高原》《青年文学家》《重庆诗刊》《四川诗歌》《海外文摘》《小溪流》《中国青年作家报》等报刊杂志。在《海华都市报》连载长篇童话《我是猫》《慕辰游》、长诗《释迦摩尼》,出版诗集《黄海诗四百》。曾获中国作协志愿文学大赛二等奖、全国残联诗歌大赛一等奖等多种奖项。
(责任编辑 吴兰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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