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立华[大　庆]：绿野上的签名

第十三章 塔头爷爷的六串泪珠

这是塔头阿亮的声音。阿亮一生下来就没有头发，大眼塔大叔的染料能让头发再生，这让阿亮看到了希望。他向大眼塔大叔要了一些染料，迫不及待地抹在了光秃秃的头上。没过几天，奇迹出现了。 阿亮抚摸着金子般的头发，感动得泪流满面。

当阿亮流泪的时候，新生的头发说话了：

“大眼塔大叔遇到困难，快去帮忙，大眼塔大叔遇到困难，快去帮忙……”
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，现在我不仅有头发，而且我的头发还会说话！”此时的阿亮，高兴得似一片羽毛，一阵风儿过来，就会把他吹到天上。

“大眼塔大叔遇到困难了，快去救他！”头发们再次提醒阿亮。

“知道了，我要去帮助大眼塔大叔!”阿亮拍着脑门儿说。阿亮脚下像长了风火轮，很快跑到了染料厂。染料厂外，塔头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。

阿亮得知大眼塔大叔被围困的缘由，他使出全身力气，跺了跺脚，他的头发便大说：“大眼塔大叔，可爱的大叔。”

他挥了挥手，他的头发便大声说：“大眼塔大叔，可爱的大叔。”

塔头群里炸开了锅，“阿亮长出头发了，头发还会说话，阿亮长出头发了，头发还会说话！”

塔头们像烙熟的年糕饼子，一张张地粘在阿亮的身上。阿亮被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。

塔头爷爷非常不服气地说：“阿亮，你让我摸摸，你的头发是不是粘上去的？”

“阿亮是诚实的小塔头，真的长出了头发！阿亮有头发了，看起来真酷。”

塔头爷爷的话音落进大家耳朵时，六个小塔头领着各自的祖母，把人群推开了一个缝隙，站在了染料厂的门口儿。

“我们的祖母都不会说话，我们的祖母原来也没有头发，涂了大眼塔大叔的染料，头发都长出来了。”六个小塔头异口同声地说着。

六位祖母比出嫁时还高兴。她们涂了红嘴唇，画了眉毛，本来弯弯的眉毛画成一条直线。尽管如此，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快乐。

沸腾的塔头群，立即安静下来。塔头们心里的算盘弹落一个珠子：染料厂的染料没有问题。

安静了一会儿，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。“我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了，到底是谁干的好事，到底是谁干的好事！”塔头爷爷一边诉说一边流泪，眼泪一串一串流出来……有六串分别缠到六个小塔头的胳膊上。

“奶奶，我的胳膊疼，快来帮帮我！”六个小塔头一同说。

塔头奶奶们把小塔头抱起来，轻轻地揉着小塔头的胳膊。小塔头胳膊上缠着的那串泪珠竟然飞走了。

塔头们被六串泪珠飞走的样子迷住了。

塔头爷爷像失去珍贵的珠宝一样，紧紧闭着眼睛不再哭泣，生怕再有眼泪飞走。

不大一会儿功夫，从不远处传来了“哎吆，哎吆”痛苦的叫喊声。

大家急急忙忙跑过来观看。

一只白蜘蛛从远处飞过来，一边飞一边“哎吆，哎吆”地叫着。当白蜘蛛落下来的时候，大家看见他的身上捆了六道结实的绳索。

“毒蜘蛛，你快说，你一共织了多少个毒蜘蛛网？”六道绳索不停地问。

大家走近这只白蜘蛛，才发现她身上紧紧缠绕的绳索是刚刚飞走的六串泪珠。那六串泪珠看大家都来了，立即恢复了原形。

“大家好好看看这只白蜘蛛的头顶！”大眼塔大叔指着这只白蜘蛛说。

大家这才发现：白蜘蛛的头顶和塔头爷爷的一模一样。

“原来，是你把我们的头发害成这样的……”塔头爷爷说。

“我是白蜘蛛，洁白无暇的蜘蛛，我原来织的网都是洁白的，近半年来，不知道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！我也是受害者。”白蜘蛛伸手摸着自己的头顶，伤心地哭起来。

塔头爷爷和其它塔头听着白蜘蛛痛苦的哭泣声，知道是冤枉了白蜘蛛，相信白蜘蛛说的是真的。世界上除了人类有撒谎的能力，没有哪种植物会随意编造谎言，歪曲事实！

白蜘蛛的八条腿不停地发抖。就在这时，兮兮他们赶到了。

看到可怜巴巴的塔头爷爷，兮兮想抱起来安慰安慰。塔头爷爷的年纪都好几百岁了，看起来瘦骨嶙峋的，但是筋骨很重。兮兮用尽力气，贞贞也过来帮忙，也没有实现愿望。

“我的老脚很厉害的，走起路来，像飞一样。”塔头爷爷挣脱兮兮和贞贞的小手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，离开了染料厂，回自己的家了。  塔头爷爷一走，其他的塔头也跟在后面离开了。

大眼塔大叔和阿亮长长地叹了口气，这口气多重，你都无法想到：竟然把染料厂的一扇窗户吹了下来。 掉下来的这扇窗户出人意料地砸到了白蜘蛛的身上。

命运多舛的白蜘蛛，一条腿被砸弯了。她疼得一直喊：“妈妈，妈妈，妈妈……”白蜘蛛的叫喊声，把草丛里的一些蚂蚱，蝈蝈，还有螳螂都引了出来。

“太可怜了，白蜘蛛，太可怜了，白蜘蛛……”一只螳螂说。

“我想把我的腿给她！”另一只螳螂争抢着说。

“白蜘蛛，你再多伤心点儿，把我的腿震落下来一只，换到你的腿上。”一只三只眼睛的蝈蝈诚心诚意地说。

“我什么都不要，我只要妈妈，我只要妈妈！”白蜘蛛更加伤心地说。“看到妈妈，我的腿就不疼了！”

听白蜘蛛这么说，一只螳螂宝宝紧紧地趴在妈妈的后背上，仿佛要和妈妈粘在一起。

“宝贝儿，妈妈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药！”螳螂妈妈一边说一边拉着女儿的小手。

“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家，她家在我家小花园里！” 听贞贞这么说，大家都默许了。

贞贞在附近找到一个破旧的白瓷碗，把白蜘蛛放在里面。她捧着这个碗，带着大家很快到了她的小花园。

花园里，一张破烂不堪的蜘蛛网垂头丧气地耷拉在一朵牵牛花的上面。

“妈妈，妈妈……”白蜘蛛痛苦大声地喊着。原来，在蜘蛛的家族，如果蜘蛛生病了，会自觉地住进红色的花朵里。

红色的花朵比善良的人还善良，当看到生病的蜘蛛，身边又没有人照料时，离生病的蜘蛛最近的红色花朵会主动地移动过来，张开花瓣儿，让生病的蜘蛛住进来。

白蜘蛛在红色的花瓣儿里看见了妈妈，知道妈妈生病，才哭起来。 蜘蛛妈妈听到孩子的哭泣声，从红色花瓣儿里艰难地探出头来。

(未完待续)

作者简介：

夏立华，大庆市儿童文学协会会员，黑龙江省散文诗协会会员。曾出版诗集《雨，天堂放牧的羔羊》《花开的声音》、散文集《空天》、长篇小说《十三月的味蕾》。作品散见于《安徽文学》《北大荒文化》《岁月》《华语诗刊》《淮风》《泰国日报》等报刊杂志、东方儿童文学网等，部分作品入选《中国诗人词典》《我们走过三十年》等选集。

（责任编辑  吴兰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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